金先生终于抬眼看向我，皱了皱眉，“那白茶是你送的？”

我心知有戏，笑着点头。

“是，原本是三缺一被郑太拉着凑人头的，哪想到撞了狗屎运，赢了金太几副，太太不肯拿钱，我想着，我家乡白茶好，送点给太太尝鲜，比别的礼物也清雅些。”

金先生看向我的眼神总算带了点正视，上下打量我一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姓秦？”

我一时有些意外，还是点了点头。

金先生点了点头，“我老婆提过你两次，说郑太身边多了一个打牌高手，又会赢，又会喂。”

我摆了摆手，一边不好意思地寒暄：“哪里，是金太太，太看得起我了……”

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金先生，这姐妹是我们这的老人了，身家我们都清楚，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差错，是不是里头有什么误会？”

我原想着拖一拖时候，等着程姐来了再想法子应对。

程姐牛逼的不在后台够硬，在于后台够多。

当初也是她教我的，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广撒网，男人女人都能当靠山，只要你有本事靠得住。

有她坐镇，金先生也能多给几分面子。

没想到，金先生根本不给我转圜的余地，张口就问：“你想保她？”

我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能保吗？”

金先生倒是笑了，抽了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在红丝绒的地毯上烫出一个刺眼的洞。

“你们檀金丽宫的程姐来了，也保不住。”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一边昏迷的阿妹，有些摸不透她到底是不是藏了什么事，竟然能得罪大佬到这种程度？

金先生大抵也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朝我走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

“实话跟你说吧，单我或者还能饶她一条命，大不了赶到别的省完事，是里头的大佬。”

他手往背后指了指，又朝上头点了点。

“通天的，一点点纰漏都出不了。”

我被骇得往后退了一步，头一回拿不准主意。

真要论起来，我跟阿妹感情一般，至多只能说比别的姐妹好那么一点点。

多的一点点是在沈昭廷刚离开那一会发生的。

当时我处境极为尴尬，一边因为天价的初夜费和被真正的太子爷包了一个月，成了整个檀金丽宫的红人。

一边又因为一个月被金主不声不响甩了，成为檀金丽宫的小丑。

小姐间的拜高踩低在那段时间发挥到了极致。

有给我喝的水丢烟头的，在我饭里吐口水的，座位放钉子，杯子塞蚂蟥，鞋底插银针……

至于什么抢客人、故意给我安排变态硬茬子，更是家常便饭。

偏偏那会我死都不肯随意出台，这倒不是我有多清高，觉得自己的逼有多金贵。

只是既然我想做高端客户，就得明白，上了档次的客人没人想睡公厕。

更别说接多了不干不净太容易得病 ，那就一辈子甭想往高处爬了。

结果没多久就吃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