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力,胸闷气短,胃里泛恶心。
沈昭宁躺在床榻上蔫蔫的,脸色苍白。
冬凌拧了冷水浸过的湿帕子贴在她额上。
大夫刚来看过,开了些药,让丫鬟去熬些陈皮水端于沈昭宁喝。
沈昭宁难受的要死。
前半夜断断续续地折腾,直到后半夜才闭上眼睛小睡了会。
清晨,还是浑身乏力,恶心难受,想吐吐不出来。
早膳也不用了,整个人蔫巴地靠在榻上。
平玉急得又去叫大夫。
惊动了一层用早膳的陆惟言。
“平玉。”陆惟言叫住了她。
“世子。”平玉低头行礼。
“把这个给你家夫人。”他从袖中拿出一小巧的药匣子,递给平玉。
平玉忙接过。
“让她服下,这药丸至多顶五日,之后在船上少动。”他淡声道,目光沉静。
“是。”平玉恭敬答,心里暗想着,这世子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夫人嘛....
沈昭宁服下了这药丸。
见效果然快,半个时辰身子就慢慢恢复了。
胸口也不闷了,脑袋也不晕沉了,沈昭宁把玩着那药匣子,有些稀奇。
这药丸倒是灵,改日问问陆惟言从哪得的,她也买些在家中备着。
休息好了,晚上便去用了晚膳。
食不言寝不语,沈昭宁与陆惟言的饭桌上,从来都是寂静无声。
其实上辈子沈昭宁的朋友很少,身在那个位置,又被限制出行,她熟悉的人不多。
青姨将她养的很好,她一直都是个挺活泼好动的姑娘。
只是后来.....
重生回来这一世,更是没有朋友,每日与她相伴的都是身边这些丫鬟,想说话但又需端着,有时实在是憋闷的慌。
她是真想与人说说话,下下棋的,无奈陆惟言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对她更是半分都不想搭理。
沈昭宁心中叹了口气,低头接着用膳。
早点想办法让苏月澜怀上孩子,早点和离,早点从这镇国公府逃脱出来。
她想去过自己的生活。
......
打那日之后,沈昭宁实在是怕了晕船,整日就待在船舱里看看书,弹弹琴,不再四处找着乐子玩了。
顶多是站在甲板上吹吹凉风。
一晃,船只在海上行驶四五天了。
这夜,沈昭宁沐浴出来,正被丫鬟伺候着烘干头发,陆惟言敲门进来了。
“都下去。”他看向屋里的丫鬟。
“是。”
屋中只剩他们二人,沈昭宁擦了擦长发,将巾子放在一旁,抬眸看他,“有何事?”
“有件事需要你相助。”陆惟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穿着墨色窄袖常服,头发以玉冠束起,眉眼如画,眸色清冷。
“说来听听。”沈昭宁挑眉。
“我们先不去金陵,后日在湖州下,走官道去扬州。”陆惟言道。
“你我扮演一对从晋阳来的富商夫妻,我要查些东西。”
“查什么?需要我做什么?”沈昭宁要问清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他去扬州。
陆惟言撩起眼皮看她,没说话。
沈昭宁微扬了下眉,语气平静,“不说清楚这忙我不帮。”
两人目光对视,彼此都不退让。
“顾家....”他道。
“那是先前的交易,一码归一码。”沈昭宁打断他,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顾宁。”他语气沉了下来。
“在。”沈昭宁毫不畏惧,懒散答。
她又不是他的下属,干嘛事事都要惟他命是从。
陆惟言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脸庞,沉默。
沈昭宁轻嗤了声,嘲讽道,“顾家捏在你手里,我也并非是奸佞之人,只是想弄清楚,不想不明不白地去扬州。”
“你若不愿说,便请回吧,找个人扮演你夫人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说完,沈昭宁靠在榻上不再看他,一副送客的模样。
“两淮盐税亏空巨大,官商勾结,圣上派我来查探。”陆惟言终是开口,简单说了下去意。
扬州,大运河与长江交汇的枢纽,两淮盐业中心,因盐业而富甲天下。
沈昭宁点了点头,知道是公务,便不再多言。
“要我干什么,当个花瓶?”她抬眸问。
陆惟言轻嗯了声。
“好。”沈昭宁道。
“仆人届时我再安排,你身边带两个信得过的丫鬟就成。”他淡声道。
“知道了。”沈昭宁点头。
“夜深了,早些休息。”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