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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玉帝的沉默，天庭的死寂。

“自己，站出来。”

这句话，如同一道无形的敕令，穿透了三十三重天的云雾，钉在了凌霄宝殿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仙神都低着头，没有人敢去看昊天镜中那个青衣男子的轮廓。

那道平静的影像，此刻比最凶恶的魔神还要可怖。

哪吒三太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火尖枪，枪杆冰冷，手心却全是黏腻的冷汗。

五百年前，他与那妖猴斗得天翻地覆，酣畅淋漓。他承认那猴子是个英雄，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可今天，他看着那个为猴子出头的师兄，才第一次具象化地理解了“背景”这两个字的分量。

这已经不是强弱的问题了。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碾压。

他身旁的托塔天王李靖，脸色早已是一片铁青。

作为当年征讨花果山的总指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跨越时空的审视，有九蓉城落在了自己身上。

像是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手中的七宝玲珑塔在微微颤动，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

那不是响应主人的战意，而是法宝有灵，在面对无法理解的恐怖时，本能地战栗。

他想动，想开口说些什么来维护天庭的尊严。

可他不敢。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下一刻，便是神形俱灭的下场。

龙椅之上，玉皇大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无尽的怒火在他胸中翻腾，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是三界之主！是天道认可的玉皇大天尊！

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被人堵在自家门口，点着名要清算旧账！

他想下令。

让四大天王、九曜星官、二十八宿、十万天兵天将，布下天罗地网，将这个狂徒拿下！

可他仅存的理智，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穿着他的愤怒。

不能。

连如来佛祖的法身都在此人面前吃了大亏，观音菩萨更是被自己的一招神通打得吐血倒飞。

他天庭这些神将，就算全部填进去，又能做什么？

不过是给对方的凶名，再添上一笔辉煌的战绩罢了。

时间，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息。

十息。

一炷香。

整个天庭，从高高在上的玉帝，到殿外持戟的天兵，无一人敢应声。

这种整齐划一的集体沉默，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能说明问题。

天庭，怕了。

五指坑前。

林杰似乎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之后，所产生的纯粹的失望。

“看来，你们没有这个勇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凌霄宝殿所有仙神的脸上。

然后，他便不再理会天庭。

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从天穹之上收了回来，仿佛刚才那场令三界震动的对峙，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这无声的蔑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让龙椅上的玉皇大帝感到屈辱。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林杰的注意力，重新落回到了不远处。

观音菩萨刚刚才从数百里之外飞回，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稳住身形，脚下的十二品功德金莲光芒黯淡，原本宝相庄严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苍白与惊悸。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试图挽回一点佛门的颜面。

林杰却先一步动了。

他走向孙悟空，替他理了理那身早已破烂不堪的战甲，动作随意。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转向观音。

这个动作，让观音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

她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我听说，”林杰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与邻居闲聊家常，“你们给这场西天取经的大戏，还专门为我师弟准备了一个小道具。”

观音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的心神。

林杰顿了顿，似乎是在努力回想那个道具的名字，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探寻。

“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

“金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