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李助理不屑一顾。
“这种混迹底层的地痞无赖,手都不干净,不一定在哪偷的。”
随后又一脸疑惑。
“陆总,孟小姐说过,孟婉儿不过是保镖调换的假千金,
还敢在豪门诈骗那么久,害真千金在外流离失所,入狱三年都赎不清她的罪恶。
知道您心中还有她,可陆家如今正是危难之际,不和孟家联姻,如何度过难关?
再说,她血统低贱,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您啊!”
陆挽风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失落。
“只是昨天,清河说监狱那边传来的消息,她在里面总不消停,被关进小黑屋。
今天却看见她的项链,实属蹊跷。”
望向我消失的方向,他沉吟一下,还是下了令。
“找到刚才那个女人,我有话要问她。”
随即上了车。
“去监狱。”
李助理面露忧色。
“陆总,要是被孟小姐知道,又要闹了。
当初你回国就要去探监,孟小姐差点把眼睛哭瞎,把老孟总心疼到要退婚。
您三思啊!”
想起吊坠背后他亲手刻下的“婉”字,他一脸坚毅。
“不管怎样,我要知道她真实消息。”
突然,孟清荷的独属铃声响起,他略作犹疑,还是接起电话。
“挽风,我胃不舒服,能来接我去医院吗?”
陆挽风轻叹口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掉头,回孟家。”
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我终于从藏身的垃圾筒里爬出来。
刚才的疾跑让我喘个不停,毕竟满是癌细胞的肺已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身上的苍蝇轰的一声飞走,我抖落了下身上脏臭的秽物,掏出药瓶小心翼翼掏出一颗塞进嘴里。
分不清胸口因为病情还是心情带来的闷痛,干脆不理,
努力哼着歌朝医院走去——
不就是我等的人没有等我,有什么大不了?
在医院混迹这么久,看到这世上被负的人多了去。
我早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孟小姐,被送进监狱后,孟清荷便重金悬赏,
在全网掀起批斗我的热潮,我成了只配在阴沟苟活的过街老鼠。
如今和野狗抢食,和黄牛斗智斗勇的我,也的确不配在婚礼上站在陆挽风身边。
这回没了指望,剩下的生命,做点什么好呢?
我绞尽脑汁,都没有头绪。
嘴里哼的歌,却不知不觉换成陆挽风最爱的调调。
我以为故作轻松,就能忘记心底被回忆剜的一塌糊涂的疼痛。
可两行清泪,还是在满脸脏污间划出两道沟壑。
我轻车熟路回到医院,想去厕所蹭水洗漱,医生和患者们也一如既往捏着鼻子让出一条路。
只有主治医师长叹一声。
“总要搞成这样,就剩半年可活,不能体面点么?
你不说还有人在等你,真要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不心疼死!”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开玩笑,你还真信了!
根本没人等我,体面给谁看?”
他摇摇头,和其他医生一起急匆匆向大门赶去。
我好奇跟在后面,才看到陆挽风爱怜地扶着孟清荷,颐指气使地站在门口。
“我未婚妻不舒服,你们赶紧会诊,要是出了差错,让你们陪葬!”
身后孟氏夫妻,也是曾经宠我如掌上明珠的爸爸妈妈,现在围在孟清荷身边,众星捧月。
“小陆,不是我们说你,非按什么规矩来找人挂号,我们就是这里的规矩!
那些专家都给我滚出来,看不好我女儿,等着受死吧!”
我心中一颤,刚要偷偷溜走,就听到孟清荷娇滴滴的埋怨。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所有熟悉我的医生病人,都齐刷刷看向一身污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