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我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梁牧之的血。
沈薇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再看她一眼,我转身离开。
梁牧之受伤的消息没有改变我离开的决心。
回到外婆的老宅,将收拾好的行李一一检查。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顾小姐,梁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但他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您能来医院一趟吗?”
沉默片刻,我轻声回答。
“不必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
挂断电话,我删掉了通话记录。
夜幕降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脑海中不断浮现梁牧之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我会难过吗?
这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旋,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都没有答案。
清晨,我拖着行李前往机场。
安检口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我。
是梁母。
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中布满血丝。
“顾朝朝,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能请你去看看牧之吗?”
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
有曾经救过我的感激,可更多的却是对陌生人的无感。
“梁夫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和梁牧之早就结束了。”
“况且,他受伤是因为沈薇,不是我。”
“我很感激您曾经救过我,可我之所以需要您救我,也是拜梁牧之所赐。”
梁母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我知道牧之做了很多错事,可他现在危在旦夕。”
“昏迷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医生说只有你能让他醒过来……”
我打断她的话。
“梁夫人,您曾经说过,我耽误了梁牧之十年。”
“现在,我不想再耽误他了。”
说完,绕过她走向安检。
身后传来梁母压抑的哭声。
脚步微微一顿,但我终究没有回头。
飞机冲上云霄,江城在视野中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回到北欧的小镇,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我报名了当地的语言班,开始系统学习。
闲暇时在图书馆做义工,帮那位慈祥的老太太整理书籍。
偶尔也会去镇上的咖啡馆坐坐,点一杯热巧克力,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半年后的一个午后,我正在整理书架,手机突然弹出新闻。
标题赫然是“江城梁家继承人恢复清醒”。
原来,他竟昏迷了这么久。
梁牧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名下所有财产转给我,并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将沈薇告上法庭。
最终沈薇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图书馆的老太太探头看我手机,笑眯眯问:“男朋友?”
我摇摇头,锁上屏幕。
“不,只是陌生人。”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梁牧之,可小镇下初雪的傍晚。
我正在给窗台上的绿植浇水,门铃突然响起。
开门瞬间,梁牧之捧着个丝绒盒子跪在雪地里,睫毛上结着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