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聿开车回了沈家别墅,往日热闹的地方,如今只剩下空荡和孤寂。
佣人惊讶于沈听聿的突然回来,更惊讶于只有他一个人。
她们看着沈听聿满手鲜血,脸色苍白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哆哆嗦嗦地问他,
“少爷,今天不是您的婚礼吗,您怎么回来了?”
沈听聿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许是那眼神太过阴冷,吓得佣人顿时噤了声。
他径直走向姜白苒现在所住的房间,这里他并不熟悉,屋内陈设简单,甚至都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
他们拥有大半回忆的房间,如今被何皎皎占领了。
恍惚间,沈听聿想起了那一夜,他把女孩儿禁锢在墙边。
其实他只是接受不了,姜白苒用恐惧的目光看他。
他不是不喜欢姜白苒了,只是三年前他做了一份亲子鉴定,被告知他和姜白苒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他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在一起,这是罔顾伦常,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他昧着自己的心把女孩一步步推离时,他却并不开心。
沈听聿坐在床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封遗书。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看着看着,情绪逐渐崩溃。
……
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其实你不用难过,自回国的那日起,我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医生说我浑身多处器官出血衰竭,早就活不过三个月了。
你也不用感到意外,毕竟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在国外遭受三年非人的折磨,每次被打到晕厥后我都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爱怎么就恶心了。
明明是你先靠近我,是你说要永远爱我,是你给了我无限希望。
最后也是你不相信我,又残忍地将我送入地狱。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推何皎皎。
不知道成人礼上,你陪我跳的那支舞,到底勾起了你多少美好的回忆。
你到底有多喜欢那支舞,引得何皎皎吃醋,特意飞到国外打断我的双腿。
哥哥,真的好疼啊,那是我第一次想到,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母亲还在医院里,她是我最后的牵挂与希望,但如今竟也被你亲手斩断了。
其实我从不后悔爱过你,也不后悔三年前被你当作解药,事后被你抛弃。
我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样执着,执着地想同你要一个答案。
我应该在你第一次拒绝我时,就勇敢地转身,不再继续爱你。
可惜我在国外三年所受的折磨,都没有教会我所谓的礼义廉耻。
我只学会,这样的爱太痛了,我不敢再爱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的亲生父亲。
他若是还活在这世上,请帮我告诉他,我真的好想他。
……
遗书不长,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沈听聿的心脏上,让他痛不欲生。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他攥着这张薄薄的信纸,却仿佛有千斤重。
这三年来,他刻意去回避有关姜白苒的消息,他害怕如果知晓,会让思念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想着有何皎皎照顾她,竟不知道她在国外日日受人虐待。
甚至三年前的事,他只记得有一个女人和他缠绵了一夜,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何皎皎躺在身边。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何皎皎,更别提后来何皎皎还说怀了他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才下定决心把姜白苒送走。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沈听聿的脑海里,他简直头痛欲裂。
他甚至都不敢去医院,不敢去找周景宴把姜白苒抢回来。
好似只要看不到那具尸体,姜白苒就没有死一样。
沈听聿蜷缩在姜白苒的小床上,任由泪水打湿了枕畔。
直到医院打来电话,告诉他沈父醒了。
同时,还有周景宴送去了姜白苒的尸检报告。